中午的太陽溫暖著這個世界，靠在路邊的車裡，享受著此刻的暖意，車裡的溫度比外面好很多，路上的車斷斷續續沒有停止過，也是這幾年路上的車才多了起來，望著車窗四周雜亂的廠房，和房前房後周圍的枯草雜樹，一片灰茫茫的，整個冬日都被陽光包裹著，廠房周圍都堆滿了木頭，上了年紀的老翁從早到晚不知疲倦的用電鋸據著木頭，雖然年過70，但精力很旺盛，從早到晚除了吃飯，沒見過他休息，堆積如山的木頭都是他一個人又抱又據又整理，自己處理完成的。這樣的現象在農村裡很常見，村裡村外的工廠裡，年老的很多，農村人不像城裡，沒有退休金，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保險，不管是70歲還是80歲只要活著就要工作，都說養兒能防老，現在的社會高昂的生活成本，兒女們都自顧都不暇，農村老人只能靠自己，他們很多都是孤巢老人，兒女常年在外面打工。看到這些年邁的身影，為了生活在那裡不停的掙扎，也許，這就是農村人的命，老於苦累，到死方休。悲劇很多，不孝順者屢聞不鮮。有的是真不孝，有的是無能為力，不光這些老人，我家也是如此，爺爺奶奶古稀之年，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在工廠忙個不停，所得的勞動報酬，僅夠他們人情世事自給自足，而父母，同樣每天勞作不停，也僅夠家庭各項支出應酬。周圍這樣的景象在農村很平常，作為列子很多，悲劇也很多，看病和養老無疑是農村最常見的悲劇，我外祖父便是得了癌症而死，受盡病痛的折磨，死在家中，在農村，像這種絕症，一查出來也就放棄治療回到家中，在病痛中等待最後的結束。外祖父得的是胃癌，記得他生命最後的一個時段，不能吃東西，喝點水都吐，不願連累家人，醫院死活都不去，痛得急了，就打點止疼針，最後見他的時候，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，外祖父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，安排好了所有事，死的時候兒女都在身邊，很冷靜，交代母親和舅舅後事能省則省，不用買棺材，不用買壽衣。說完後沒過多久，嘴巴張大，像是喘不過氣一樣，就去了。事後有些並未如他願，棺材壽衣買了，家裡想著總不能讓赤條條而去，對於喪事，響應國家號召，按照國家農村喪事的章程來辦，能減則減能省則省，簡單了了辦了後事。像這樣死之前兒女都在身邊的，也算好的，村裡有很多，都是兒女在送飯時，才發現已經去了，面對著老人，子女又豈會無情，只是能力有限，盡心盡力做好後事。而一場大病會拖垮整家的人，雖然對這些耳聞所見，放棄治療的老人們有時酸楚悲痛，但這種習以常見的選擇，也許是他們認為最好的。

   人生的悲痛，見多了，也就習以為常了，看那焦慮無奈的日子，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，痛苦也許會出現在有時，但終究留在流年裡。困惑的點點滴滴被漫長的冬日拉長，但也長不過歲月的腳步，偶爾回顧，歲月莞爾，時光的長河在回憶中中會突然閃現一些曾經熟悉親切的老人，浮現眼前，然後又隨記憶沉寂在時光的長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