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IN&salvation 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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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觀不正、BE 、期許每個角色都有好的歸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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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雨了。
周蔚琦支著下頷,偏頭看著被窗戶隔絕的朦朧雨絲。
說是隔絕,但破爛不已的窗戶仍然可以飄進幾滴雨來。
甚至天花板都在滴水,但周蔚琦也懶得用水桶裝,就這麼任由雨水侵佔她的房間。
濃厚的霉味與溼氣充斥著整個空間。
她眨了眨眼,將轉移的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紙張上。
她伸出手,在紙上寫下雨滴。
然後又寫下撕裂。
鉛筆摩擦紙張的聲音莫名放大的迴盪在整個房間,可是它無法遮掩隔壁房間的那難以忽略的呻吟聲和撞擊床板的聲音。
周蔚琦移動指尖,又寫了壓抑。
彷彿是應和她的詞,旁邊的聲音也跟著轉變。
有些隱忍,帶著不知所措,以及沉溺在慾望的放縱和本能的歡愉。
隔壁房間的人,一個叫容湛羲,一個叫滕維旬。
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,硬要說清,大概就是炮友?
可是又不是單純的炮友。
至少一般炮友不會有事沒事一起討論他們的共同點。
對,說的就是她。
會演變如今的情況,想來還是托她的福。
容湛羲是她的親生哥哥,滕維旬是她的義兄,也是和她同居,負責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人。
類似監護人的概念。
至於他們倆個現在在做的事…
也許是那年以後,就註定會變成如此。
周蔚琦緊抿著唇,她丟下筆,走出房間。
她面向滕維旬的房門,手指抵在木板上,彷彿藉此來感受房內的人現在所想的感覺。
她摩娑著那粗糙的木質材料,最終收回手,改背靠著門坐下。
每次他們在房間裡翻雲覆雨的時候,周蔚琦總喜歡坐在門口。
要說她不正常?或許吧。
周蔚琦坐著聽著,一雙眼無聊的瞥向腕錶。
一個小時了。
從他們進房間已經過了一小時。
體力真好。
周蔚琦如是地想著,一股睏意忽然湧上她,她打了哈欠,就這麼坐著睡著了。
這是吃藥的副作用,可是不論是周蔚琦還是滕維旬或是容湛羲,都對此無能為力。
他們只是這龐大世界的浮遊小物,醉生夢死,在這複雜的大染缸裡拚搏出一條活路。
他們不敢奢望改變,只求活著。
迷糊之間,她好像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,放置到床上。
周蔚琦半睜開眼,是滕維旬。
是她的義兄,但她卻伸出手,捧住他的臉,毫不猶豫的吻上去。
而滕維旬則解開她的扣子。
在被進入之前,周蔚琦心裡只有一個想法:
體力真好,超羨慕。
無關情愛,他們彷彿退回動物的本能,要說本能好像也不對,畢竟生物會交合,是想要繁衍後代,可是他們,連繁衍後代這個選項也被剔除。
為何要做這件事情?
也許是那年後,滕維旬下意識會對周蔚琦做的事情。
用下意識聽起來好像滕維旬很糟糕,但是周蔚琦似乎不怎麼在乎。
床事尚未結束,周蔚琦卻已經被睏意淹沒,於是非常任性地閉上眼睡覺。
她知道,等到醒來自己就會被打理好。
也許這是滕維旬與生俱來對她的責任吧。
果不其然,隔天一早周蔚琦睡醒,她的身體已經清理乾淨並且換了睡衣。
「叩叩」
房門被推開,滕維旬走了進來。
「醒了?要吃什麼嗎?」
周蔚琦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,看向滕維旬。
良久,她才緩緩吐出:「紅豆餅」
她的聲音不似同齡的女性清澈優美,反而像是被砂紙磨過般沙啞混濁,一響起就會令人不寒而慄。
滕維旬看上去有些無奈:「紅豆餅?哪有正常人早餐吃這個?」
「我們像正常人嗎?」周蔚琦無所謂地聳聳肩,她掀開棉被下床,隨意的瞥了手機一眼:「我今天要去交歌詞。中午不回來吃飯。」
「我知道」
周蔚琦拖著步伐來到衣櫃,拉開櫃門抽出衣服。
她看向仍處在原地的青年,歪了歪頭問:「哥還站在這裡幹嘛?想偷看我換衣服?」
「我又不是偷窺狂,看妳幹嘛?」滕維旬哭笑不得:「我在等妳換早餐的選項」
「哦」周蔚琦應著,然後解開扣子,再自然不過的換起衣服。
等到更衣結束,周蔚琦將睡衣扔到床上,再將隨意散落在桌面上的樂譜收拾好裝進包包,逕自走向房門口,在經過滕維旬身邊時,她停了下來,偏頭看向滕維旬,調皮地吐了吐舌頭:「那我不吃囉~」
語畢,她十分歡快的離開房間。
留在原地的滕維旬不甚意外的勾起笑容,他往房間內走了幾步,撿起掉在角落的手機,喃喃的說:「到底多健忘,連手機都可以丟下。」
說完,他將手機放在桌上,轉身離開房間。
反正也不會有人打電話給她。
*
周蔚琦一出門,恰巧碰上容湛羲。
他一楞,周蔚琦也頓住步伐。
兩人就像在玩123木頭人,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。
空氣間彷彿有某種東西凝固。
最後,容湛羲往後退開。
周蔚琦直勾勾的看著他,而容湛羲抿著唇,腦袋還在亂哄哄的梳理該怎麼辦。
最後,周蔚琦輕輕勾起一抹訕笑,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她花了一段時間才從那破舊的公寓中鑽出來。
他們這區的建築物,前身大多是廢棄的工業區,稍微改建加個鐵皮屋,就變成價格低廉的公寓,一層一層的租給那些在世界一角掙扎浮沉的人。
骯髒狹窄的空間,承載著無數的生命,有的仍然流淌著熾熱的鮮血,有的早就是具傀儡,日復一日的生活著,卻不知為何而活。
周蔚琦覺得自己是介於這兩者之間。
想要活著,卻又不想要活著。
想要懷抱夢想,卻又怯退。
看起來很矛盾,但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人存在著,只是沒有周蔚琦極端就是。
周蔚琦背著包包,宛如一條滑溜的鰻魚,擠上人滿為患的公車。
直到上車後,她才發現自己沒帶手機。
對此,她也不是很在乎。
只是苦了她到目的地前沒事可做。
她只好看著窗外,那宛如幻燈片一閃即逝的風景。
「媽媽,等一下要上鋼琴課,我好緊張哦。」
稚嫩的童音拉過周蔚琦的注意,她循聲望去,一個年約5、6歲的小女孩,穿著粉紅色的洋裝,手揣著一個提包,正跟她的母親說話。
年輕的女人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,安慰道:「小晴不用緊張,老師人很好的,小晴只要認真上課,一定可以很快學會鋼琴的。」
「我知道了,我一定會非常認真的!」
周蔚琦沉默地看著那對母女的互動,她在兩人身上看到她捨棄許久的東西。
對一件事情的憧憬與熱忱,更精準地來說,是對鋼琴的喜愛。
曾經何時,她也有這樣的夢想?
機械的女聲提醒她的目的地到了,周蔚琦按下下車鈴,滑溜的擠出公車。
腳踏上地面,公車便揚長而去,留下一堆烏煙瘴氣給她。
那宛如是久遠以前的夢想,離她而去,徒留一堆惆悵。